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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一枕浮华(长篇小说连载八)
作者:闲庭晚雪(惠州民协会员)    来源:    日期:2017-03-29 17:03:43

 

第八章:将军

 

屋子很静,只听得见均细的呼吸声和翻动新闻纸的声音。新年里摆在墙角的一株桃花还没有凋谢,隐约还传来淡雅轻薄的香味。

她用力抓着绣满大红牡丹的棉被,索性盖住了自己的头。

谷唯羽缓然放下报纸,慢悠悠地陶侃,“这么一个有见识的新女性,如果憋死在床上,岂不是很不值?”

关呈素怒气勃发,“谷先生,男女授受不亲,请你离开女客的房间!”

一声嗤笑传入她耳中,格外刺耳。

那声音冷了许多,也更刻薄,“在人前公然和一个洋鬼子搂搂抱抱,你还知道什么是男女授受不亲?”

关呈素涨红了脸,“那不过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礼节,在英伦,在法兰西,随处可见,谷先生,你在嘲笑我之前,请先检讨你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没见识!”

谷唯羽不怒反笑,“既然这样,你何必谈什么男女授受不亲?”

关呈素无言以对,许久才勉强说:“你们家人多嘴杂,我不希望听到流言蜚语。”

谷唯羽一声大笑,走近床边,猛然用手拉开她紧紧攥着的棉被,伸手捏着她尖削的下巴,强迫她面对着自己,“流言蜚语?你不喜欢?嗯,你不喜欢没有关系,可老太太喜欢就足够!”

床上的人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奋力将床头一本书狠狠砸向那异常嚣张的男人胸口,“谁喜欢关我什么事?我不喜欢,你赶紧给我滚出去!”

一抹戾色从那蓝黑的深眸深处闪过,谷唯羽用力扳正她的脸庞,另一只手擒住了在胸前拍打的纤手,一条腿曲在床上,压住了棉被下提着的双腿,脸上笑容阴狠无比,“女人柔顺就好,太过伶牙俐齿不招人喜欢,记住了,尤其是老太太,她不会喜欢!”

关呈素顿时动弹不得,一声惊叫:“你到底要干什么?来人啊,来人!”她忘记了这是谷家,丫鬟下人见当家人进了她的房早就躲得远远的,老太太的态度也特别明朗,大家自然心照不宣,这会谁敢吃了雄心豹子胆闯进房间来坏主子的好事?

谷唯羽得意地笑,气定神闲地注视着气急败坏的她。那素日里晶亮的双眸因怒气堆聚而显得更加生动,薄厚适中的唇被整齐皓洁的贝齿咬着,越发红艳得诱人……就连那挺秀的鼻梁上一层薄薄密密的汗珠也在无声地勾人……这样鲜活的一张脸,怎么看怎么媚惑,前些日子,他怎么会觉得这张脸乏善可陈?

关呈素惊慌失措,感觉那几次侵袭她的清雅气息渐渐向她靠近,温热的气息贴着她的脸庞,让她的耳际嗡嗡作响。

“谷唯羽……谷先生……你饶了我吧……”她几乎要哭出来。

谷唯羽的动作一滞,难以置信地听到讨饶的声音,“你在求我?”

“是,我在求你,谷先生,请你饶了我……”声音低低的,哀哀的,别有一番滋味,特别是从她的口中说出来。

谷唯羽笑,已经贴近她双唇的唇瓣稍稍移开,“很好,识时务者为俊杰,我暂且放过你,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关呈素虚弱地松了一口,“好,我答应你……”谁知道耳垂竟然热起来,紧紧地被两瓣湿润的唇含住了。一阵酥麻的感觉“轰”的一声在身体深处炸开,迅速在全身游走,几乎让她失了神智……

渐觉身下的躯体骤然酥软了下来,谷唯羽满意地笑,可那满口满鼻的清香却不放过他,罪恶地勾他深入品尝她的甜美。

好不容易找回一缕心魂的关呈素感觉到腿上手上的劲道消失,大喜之下不失时机地用尽全身力气将那人推开。

谷唯羽措手不及,竟被那纤弱的女子遽然爆发的巨大力度推得整个人往后一个倒去,堪堪坐在一张椅子上。也亏得坚实的太师椅有靠背和扶手,否则他定当狼狈不堪。

关呈素赶紧跳下床,可她双腿发软,气息不匀,一只手撑着床沿,大口喘息。

谷唯羽干脆坐在太师椅上,一手支着下颌,满意地欣赏女子的狼狈样,“原来是使诈……”

使诈的人咬牙切齿,“我是在提醒你,不要将女人当作任意亵玩的木偶!”

谷唯羽失笑,“若我想,你就是玩偶!”

“你真是个……衣冠禽兽!”关呈素恼得满脸通红,却不能不承认他说的是事实,在这谷府,他怕是唯一的王,他想要做什么,谁能逆了他去?

“衣冠禽兽?”坐在椅子上的人垂首玩弄着随意摆设在案台上的元代青花瓷瓶,“我不能不说,关小姐,你在西洋呆久了,懂得了洋文却丢了汉文。”也不理会她是否在听,他就这么慢条斯理地说了下去,“所谓衣冠禽兽,源于明代官员的服饰。明代官员的服饰规定:文官官服绣禽,武将官服绘兽。比如文官一品绯袍,绣仙鹤;二品绯袍,绣锦鸡;武将一品、二品绯袍,绘狮子……因此,人们称文武官员为“衣冠禽兽”。 所以,谢谢你的赞美!”

关呈素见他这般解释“衣冠禽兽”,可偏偏说的又是事实,不由得啼笑皆非。和这人相处,除了那几日他病重任她摆布之外,没有一次不处于劣势,每一次都充满了惊心动魄。想起数次遭他轻薄,就无法回避他柔软却强势的唇瓣舌尖……这一回忆,就臊得她几乎要找个洞钻进去。

始作俑者淡淡理了理长袍,“明扬和你很谈得来。”

“那又怎样?”关呈素恶狠狠得瞪着那个意态潇洒的衣冠禽兽,“你别指望我能帮你做什么。”

谷唯羽眼角上挑,笑得双眉斜飞,“刚才在门外,我听得你说羡慕明扬出身在工商之家,大谈什么实业救国,明扬似乎很受你蛊惑,所以,我的条件是,你劝说明扬放弃所谓的艺术,尽早回到公司帮忙!”

关呈素别过头去,“如果我不呢?”

谷唯羽冷笑,“那你还空谈什么实业救国!”

关呈素却不轻易受他激将,“我谈什么不要紧,最重要的是要看明扬他自己愿不愿意。”

谷唯羽站起身来,背负着双手站在窗前。数缕温柔的阳光照射在他身上,带着淡淡的光晕。

关呈素暗里长长舒了口气,这才惊觉,他的一束眸光,竟可以这样摄人,让人坐立不安。

“轮不到他愿意不愿意,我这么做不过是想让他自己想明白而已,他迟早要回来,”他话语强硬。

关呈素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典型的专制家长做派!不过,这回我到愿意替你做一回说客,也算是有利于家国!到头来说不准明扬还得感谢你!”

他嗤之以鼻,“只要老太太高兴就好!”说着,他沉沉望了她一眼,“只要能老太太高兴的事,我都会去做,没有人躲得过,你明白吗?!”

这么明显的暗示,关呈素自然是明白的,可她又怎么回是任人搓捏的饭团?她还准备回嘴,只见丫鬟匆匆赶来,在门外轻声禀报:“大少爷,何嘉豪将军到府探访!”

谷唯羽身形一定,伸手出窗外,狠狠摘下窗台下的一朵花,双指,“他终于来了!很好,吩咐下去,好好接待谷家的贵客!”说着再不理会床边的女子,抬脚就走。

关呈素的唇顿时一哆嗦,不理会自己的狼狈模样,疾步冲出门外。

谷唯羽一把攥住她的手腕,皱眉:“你要干什么?”见她脸色发白,但眼神迫切,手腕还在微微颤抖,心一动,将她甩给丫鬟,“帮她打扮打扮,一会出来见客!”说完大步流星地走了。

关呈素软软地倚在丫鬟怀里,身子禁不住颤颤发抖,终于等到了机会,只是,何嘉豪,是否还认得她?是否愿意和她相认?

任凭丫鬟替她梳理了一个时髦的发誓,穿着谷老太太让人给她裁制的华服,关呈素一阵阵忐忑,在房里僵坐了许久,才缓缓从房里出来。

丫鬟领着她朝正厅去,还没有踏进正厅的门槛,关呈素就听见厅内传来朗朗的笑声。

一眼看去,老太太坐在主位上,笑得开怀。左右两侧坐着谷唯羽和何嘉豪将军,何嘉豪身边坐着两名娇媚明艳的少女,年纪约莫十八九岁的样子。

关呈素内心刺痛,那一定是他的女儿何采苹何采蘩无疑。听得何采苹何采蘩叫着“姨父”,她才省起谷唯羽曾经说过,何嘉豪是他的连襟。

仔细打量那阔别了十五载的人,他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四十五岁的他和记忆中的一样峻伟,刷得发亮的长筒军靴、灼人耳目的肩章和耀眼的绶带佩剑,一身笔挺刚朗的戎装衬得他威风八面。只是,这个人的心,就像他身上铜质军扣一样,又冷又硬。

他在军中的地位越来越高,是当今粤军中的少壮派,前途不可限量,可这个与她血脉相连的人,她就只能这么远远的看着!

关呈素霎时泪往上涌,她微微仰了头,不让自己流出泪来。她原以为她很恨他,今日见到了他,她却发现,原来自己是那么渴望亲近他!

从外厅到正厅,两侧站满了人,一列是谷府着白衣黑裤的男女仆人,一列是何嘉豪贴身侍卫,没有人看见她,她过不去。

厅上的两个男人,一个风仪翩翩,一个威武过人,各具风采,相差了十五岁,却是连襟。

他们言笑晏晏,融洽得像一家人,但他们说了些什么,关呈素无心去听,只想要怎样才能靠近他,才能让他认下她,她在谷府呆了这些天,不过就是为了这一次机会而已。

很快,厅里的人都站了起来,谷唯羽含笑送客。

除了老太太,谷家有头有脸的人物都送何嘉豪一行出门。

一步之遥如万丈深渊,被何采苹何采蘩挽着手臂的何嘉豪走在中间,谷唯羽陪着,两人笑声朗朗,眼看就要走出大门。

久候在谷府门外的大批记者忙举起手中的相机,在镁光灯发亮发白的闪烁中,一张张照片成了永恒的定格。

慈善家谷唯羽终于露脸,向众多记者含笑示意,形象光彩夺目。

关呈素咬了咬牙,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提起裙裾疾步往外冲去。

一个收势不及,整个人差点撞到谷唯羽身上。

谷唯羽眼明手快,笑容不变,但一只手已经稳稳扶住了她。

众人惊诧,目光一霎时都齐聚在这突然出现的女子身上。

何嘉豪的目光如刀具一般豁亮锋利,看看落在关呈素的脸上。

十五年来第一次和他正面相对,她却哑了声,眼底润了润。

谷唯羽含笑替她解围,“子庚兄,我这次死里逃生,真多亏了这位既熟悉又深谙西医护理的关呈素小姐,是她将我从鬼门关外拉了回来。关小姐听闻子庚兄拯救了广州城,心里对子庚兄仰慕得很,所以冲撞了将军,望子庚兄谅解!”

他说话时风平浪静,但手劲却惊人,隐约可以感受到关呈素隐隐在颤抖。

何嘉豪一愣,眸内瞬间风云变幻。

关呈素仰头直望着他,浑身血液均涌上了心脏,几乎让她承受不住这顷刻的等待。他多么渴望在这一刻,能从他眼中看到一丝一缕的温情。前些日子取看望姨妈,她已经通过姨妈向他透露了她暂住谷家的消息,况且,“呈素”这两个字是他当年亲自取的,关是母亲的姓氏,他应该知道是她!这一刻,她不需要他当场认下她,她要的只是他哪怕露出一点点温情给她!

可她终究是失望了,何嘉豪很快稳住了眸内的情绪,淡淡地朝他一颌首,“原来是关小姐!”

关呈素紧握着拳,任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没有关系,迟早,他会给她应有的待遇和名分。她勉强稳住了情绪,仰头朝何嘉豪笑了笑,“久仰将军,今日失礼,望将军海涵!”

挽着何嘉豪的何家小姐冷冷哼了哼,目光不屑地从关呈素脸上扫过。

谷唯羽冷眼打量这诡异的场面,满面春风地朝着镁光灯笑。

关呈素心一动,身体不着痕迹地往谷唯羽身边挪了挪,而那男人竟似无意中向她靠近,更攥紧了她的手。

一时间,双手相扣,虽然隐隐藏在袖中,但足够引人遐思。

记者当然不失时机地拍下这足够提升新闻纸销量的珍贵片段,一时间,噼噼啪啪,镁光灯闪烁个不停。

关呈素望着何嘉豪,见他双眸变色,神情隐忍,内心一阵快意。今日之后,外界定然将她当成了谷唯羽的女人,她倒要看看何嘉豪如何理清这一段复杂无比让外人嗤笑的关系。试想,如果连襟成了翁婿关系,这于他而言,是一件多么讽刺的事情!

好戏才开始,这过程,她很期待!何嘉豪,她的好父亲!

当夜,谷唯羽派人前往佛山查探关呈素的来路和前尘往事。

第二日,新闻纸上街,位置醒目无比的头版上,关呈素和谷唯羽意态亲昵,仿佛在昭告天下他们的密切关系。而何嘉豪将军亲自上门探访大慈善家谷唯羽,两家关系密切和谐,击碎了传闻中何谷两家不和的谣传,新闻纸暗示,这是一次双赢的会晤,何家从此获得广州城首富的财力支撑,在军界无往不利;谷家背后有何家的臂助,在工商界更加遥遥领先,无人能望其项背。

一场人民的灾难竟然成全了两家的声名和利益,堪称完美的结局,而老谋深算的谷唯羽显然更是赢家中的赢家。

捏着新闻纸,关呈素知道是时候该离开谷家了,她知道,只要一踏出谷家,一定有人将她带走,何嘉豪怎么能容许她继续留在谷府,成为制造笑话的潜在危险?

第三天,关呈素借口外出探望亲戚,离开谷府。一出了谷府,在拐角处,果然有一部车辆候着,两个彪形大汉将她挟持上了车,直朝沙面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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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层层检查,汽车驶进租界沙面,关呈素淡然坐在车上,目光望着窗外一路飞逝的西式喷水池、石像和凉亭,三三两两个白肤金发的外国青年男女勾臂而行。这充满了异国情调的世界,差点让人以为是置身欧陆街区。关呈素自然知道,所谓沙面租界,其实是第二次鸦片战争中国战败的一个微不足道的结果,是英法侵略者的乐园,是中国衰败落后的产物。

何嘉豪----她的父亲真有意思,竟然像对待瘟疫一样将她和华人隔离开来。关呈素不禁发笑,但内心一阵凄凉。多年前将她放逐,今日还是一样。

很快,汽车在一座新古典式建筑前停下,一个披着纱丽的印度少女从里面出来,恭恭敬敬地打开了大门。

彪形大汉先后下了车,给关呈素开了车门,“关小姐请进!”

一个中年秃头男子站在偌大的客厅中,满面含笑,对关呈素弯了弯腰,“关小姐,我是这里的管家老徐。”

关呈素打量了一下富丽堂皇的欧式客厅,制作精良的法式家具,灯饰、壁炉、壁画无不美轮美奂,充满了欧式古典风情。

“关小姐你请用茶!”印度少女玛莎忙给她端上了一杯阿萨姆红茶。

关呈素颌首致意,在深棕色的沙发上坐下,直截了当地说:“老徐,我要见将军!”

老徐点头哈腰,“关小姐您是知道的,将军忙于扑灭瘟疫,忙得脱不开身,过些日子,将军一定会来看望关小姐!”

她抬头看着老徐,挥手让玛莎和两个彪型大汉退下,“我知道,将军不会来见我,但是,但是,有几句话,老徐你好好听着,一定要一字不漏地转述给何将军。你就跟他说,我知道将军的难处,也不打算为难将军,但我不想余生再飘零异国,只想在广州找个安生立命之所,在他的荫蔽下过完余生,所以请将军在三个月之内达成我的心愿,否则,我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不利于将军的事情来。”不理会老徐一脸骇然,她依旧笑得恬淡,“将军估计也不会将这座美丽的房子当作囚笼,将我一辈子关在这里,你说呢?老徐?”

老徐倒吸了一口气,连忙称是。

关呈素不再理会他,走近一架大三角黑色钢琴,掀开暗红绒布盖布,抚摸着那黑白两色琴键。她一时兴起,在钢琴前坐下,将一双纤美修长的手搁在琴键上。

一霎时,高亢飞旋的、自由奔放的节奏在她跃动的手指下流泻而出,在这华美的空间铺开舒展。

蓦然想起这些年背井离乡的痛苦,渐渐的,琴音变得低回婉转,细细如丝,如述如泣。她的父亲,何嘉豪,早年为了攀附权贵,离弃了妻子女儿,借着岳家的势力一步一步攀升。等他超越了岳家的权势摆脱了岳家控制,他开始顾虑声名荣誉,不愿意承担抛妻弃女的罪名,以免碍他更上一层楼……直至今日,她漂洋过海,好不容易来到他身边,他依然不愿意和她相认!既然这样,她便不惜破釜沉舟,终有一日要站在他的身旁,向世人宣告,她是他的女儿,她的母亲,在何家族谱上,是他何嘉豪的第一个妻子!这是她的心愿,更是母亲的心愿!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缓住了多年憋在心头的那一口气,回头对还一直伺候在一旁的老徐说:“老徐,你最好快去!”

说着,她径自上楼,踏着大红毡毯铺就的台阶,“我歇会去,没事不要来打扰我!”

老徐有些目瞪口呆,看她的行事,仿若她是这屋子多年的主人,理所当然地使唤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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