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人间好梦亦难圆
有一段时间,人们常会见到一对中年男女出双入对,他们手挽着手,温馨浪漫地在大街上,在海滨公园小径,在繁华热闹的街市中穿行,招摇而过。他们仿佛熟视无睹,旁若无人,似乎以这样的行为向世人宣称,我们是一对相恋已久情投意合的恋人。
这对恋人就是牟尖和白果。
外间风言风语,口舌是非多多,说他们两人未登记结婚却先同居,毫无顾忌,心安理得。他们若遇熟人问及也不否认,反正时代不同,观念有别,同居亦不值得大惊小怪。
在当人体模特的那段日子虽然时间不是很长久,却使得白果从中学到许多知识。如今她更注意行为仪表穿衣打扮,审美素质得到很大提升。她注意突现女性化的性感形象,故而尽管从外表上讲她不是十足的美女人,可她显现出来那股女性魅力仍是充盈的,令男人神往的。白果知道,所谓女人性感度是指女性吸引异性博得异性好感的综合表现特征。包括女性的相貌身材、穿着打扮、言行举止、气质神态、举手投足、处世为人、智慧聪明等等。而由于受传统观念的影响,一般来说,中国女性的自我性感意识较为消极和被动,与欧美女性比较,缺少主动的自我修炼,许多婚前的女性甚至用盖头包住容颜不愿显山露水。已婚女性则是全身心投入到家庭和孩子身上,对性感问题丢在一旁不予重视。这么下去至使女性化特征迅速减弱,变成女人三十像个老姑婆。为了延缓女人的衰老,让女性青春长驻,每个女人都应重视女性的自身魅力。这些年来,白果变得更理智更成熟,作为一个女人,她正是朝着注意自身魅力塑造这个目标不断努力。尽管她已人到中年,但容貌身段仍像青春少女一般,至今仍能博得男人的眷恋和追捧。
一个人的认识是随着时间和空间的不断变化而变化的。经历时光岁月的洗礼,白果与牟尖的爱情由萌发到破灭,又由破灭到死灰复燃,这似乎让人难以思议,可客观现实就是如此。人的一生,不是得,就是失,都是在得失之中走过来的。得失之中,各有因缘莫怨人,已经得到的,要千方百计地去爱惜;失去的,只要你有恒心,有足够条件,它也会再来。如今白果自然不敢小看牟尖,因为这与当年家道贫穷的学生哥牟德助已大相径庭,特别是这些年来他作为一名警察的出色演绎以及在商场上的运筹帷幄,很让今日的白果产生一股仰慕英雄的崇拜感。经历世事沧桑之后,她更加理智更加成熟起来。随着岁月的无情流逝,渐渐让她觉悟起来,女人不管其能耐如何,真的要独身过一辈子也不是易事,有诸多因素仅靠女人自身难以解决,还是应该有个男人陪伴在身边,生活上相互关照,老弱时有个依托。女从嘛,说来说去也仅只是半边天,要同男人合起来才会有完整的一个天。缺乏男人扶助的女人,不论她成就如何,终是一个遗憾。
作为一名男子汉牟尖,当初为了摆脱贫困,摆脱落后农村给其带来的种种不幸,特别是失恋后给他添加的各种压力,使他树立起立志为人,艰苦奋斗闯出新路的雄心壮志。应该说,通过这些年的摸爬滚打,他的命运改变了,他的事业成功了,他的经济状况改变了,可以称得上是个成功的男人,对此他感到某些满足。那些日子,他是一心扑在事业上,毫无惧怕,勇往直前。随着年龄增大,脸上皱纹增加,他才慢慢读出岁月不饶人的常理。以往失去白果的感觉现在终于找回来。作为一个生理心理正常的男人,的确需要有个伴侣,有个知心异性,心灵相通,生活相扶,互相激励,让下半生日子过得更舒适些,更幸福些。树上的小鸟都知道成双成对,何况是有情感世界的人呢。因此,两人的心就这样渐渐贴近。
这些日子,牟尖为了博取白果的欢心快乐,大献殷勤,几乎天天携她上酒家喝早茶,享受各种风味小吃,美食名肴,新城区大大小小数十家酒楼几乎让他们都吃遍。
近日有一家靠近海滨叫齐齐乐东南亚美食餐厅开张,这是新区第一家专营东南亚特色风味餐馆。牟尖为了赶新潮,照例又带白果光临这家酒楼。他们步入大堂,只见一派东南亚热带风光扑面而至,秀雅阿娜的棕榈树,果实累累的椰林,还有各种热带植物盆景放在假山、圆石、流水之间,仿佛让人真的走到东南亚某地的热带雨林。
两人找着一张小桌坐下来,身穿热带衣裙的服务小姐上来,显得彬彬有礼,送上毛巾和香茶咖啡。牟尖伸手接过湿毛巾抹着脸,轻轻地啜上一口咖啡,开口问道:服务小姐,这里经营什么新菜色?
服务小姐反应灵敏,马上接口说:先生你好!我们这里全是经营东南亚特色菜,可以说是饮食文化的新时尚,对大亚湾人来说都是新潮引领,尝尝新吧,不虚此来。
白果望着服务小姐,问:这里的菜色有什么特点?
好的,待我介绍一下。服务小姐接着说:这里说的东南亚,主要是指泰国、越南、缅甸、印度、新加坡、马来西亚等国家。这些地方菜色总的说来是以海鲜、蔬菜、水果为主,用的香料和酱料比较多,味道则以甜辣咸鲜为主,讲究色香味齐全,开胃可口。其中有两样配料是我们本土菜色少用的,而东南亚菜色则必不可少,就是咖喱粉和椰奶。咖喱粉是由多种香料研磨而成,用它做菜色泽全黄,香辣可口。椰奶是用椰子肉榨出的椰汁,渗入菜里既不破坏菜的原味,又有增添淡淡的椰香,令人闻着充满食欲,味道好极了。这份菜牌单上有详细介绍菜谱,你们可以先仔细看看。
说着,服务小姐把菜牌递过来。牟尖打开菜牌看,只见上面推介的菜色有:马来皇牌咖喱炒蟹、越南香煎虾饼、越南香茅猪颈肉、泰国冬荫功海鲜汤、泰国酸辣炒海鲜、新加坡沙拉肥牛和印尼蕉叶烤鱼等等30多个花色品种。他还来不及一一看完。也不知哪样最合口味,真是花多乱了眼,于是干脆叫服务小姐把菜单上前5个菜色要下来,每样做它一碟,尝一尝也好,以后有机会再尝其他菜色品种。
白果见他这么定下来,也就点头表示同意。服务小姐记录下菜谱,匆匆走进厨房交办炒菜事宜。
在这等吃的空隙,两人一边喝着咖啡茶,一边闲聊着谈了一些其他事情。这时,外面传来一阵阵热闹的锣鼓声,又有鞭炮烧得哔啪震天响。两人站起来朝窗外望去,只见前面海边渔村的渔民家正在迎娶新娘。一番热闹吸引着不少人在岸边驻足围观。
渔家迎娶新娘有些独特,他们是用彩旗装饰起来的渔船当“轿车”。身穿黑色唐装的新郎手捧一束鲜花站在船头,他后面是一群头戴渔家竹帽,手持花木桨的渔家妇女,分别站在船头两边。在鼓乐声声的招唤下,以划桨的姿势跳着迎亲舞蹈,随着节拍边划边唱咸水歌:
世代居住好风水,
还有那个好姻缘。
好男好女连理结,
今天就系吉良辰,
去到东升接新娘……
曲调欢快,节奏感强,情真意切,颇动人心。白果被眼前的场景吸引着,说:这渔民迎亲还用传统习俗,可有地方特色。
牟尖附和着:是呀,这渔村的婚俗传统文化一直沿用,据说已有近二百年历史。
白果问:现在渔船上的新郎是去迎接新娘吗?
牟尖答:正是哩。等渔船驶至新娘家,身穿新衣黑裤的新娘要在家里和姐妹唱叹出嫁歌。之后媒人手拿一根红绳放进新娘家,新娘就顺着红绳被牵近新郎身边。待到新郎家门时,陪伴姐妹打开黑伞,牵着新娘漫步跨过为她准备的消灾火,又向婆家敬酒拜堂后,才被送入洞房。
白果又问:这样迎亲就结束啦?
牟尖说:还不算结束。在洞房外面,迎亲的妇女们还会表演一些恢谐节目,她们会带上一个假臀,扭着腰肢跳起传统的舞步,以此祝愿新娘早生贵子;也有人穿着一身蓝色海盗服装,扮成强盗充当丑角,扭着身子混进跳舞队伍里,众人见之,会一哄而上驱赶瘟神。又有一个人乘机双手举起大锅和铲子尽情欢呼,寓意生活越过越美好。大家狂欢够了,才进入喜宴喝酒。
牟尖那绘声绘色的谈吐,让白果听来津津有味。她说:下来渔民村有人办婚事,我要亲自到现场去领略一番。
牟尖接口说:这倒不难,如今渔民新村已开发成一个旅游点,把“渔家迎亲”作为一个旅客观光必备节目。吸引了大批中外游客,带动地方经济发展。婚俗就是一种历史文化资源,把它用好用活就能生财。外国人很喜欢这些有民族特色的东西,还把渔家迎亲表演拍成录像带回去欣赏研究哩!
白果赏心地说:那我一定要去看,开开眼界。
不一会,服务小姐端来了热气腾腾的第一道菜——马来皇牌咖喱炒蟹。她将菜盘端端正正在摆在桌面正中,打趣地说:这咖喱炒蟹是本店的招牌菜式,也是最热销的菜色之一,到这里就餐的顾客大都喜欢这个菜,不吃可就遗憾啦!
一阵阵香味扑鼻而来,使得牟尖和白果都引发食欲,情不自禁地拿起筷子和刀叉,分别挟起蟹肉,放进嘴里大嚼起来。牟尖边吃边说:蟹肉鲜嫩滑口,既有其本来鲜味,又有咖喱椰汁味,口感确实好。白果吃过后也附和着:可以,可以,味道不错。
接下来,越南香蕉虾饼、香茅猪颈肉也陆续上桌……这些东南亚菜色真的让牟尖和白果吃得津津有味,大饱口福。
当他们吃兴正浓之际,仇尼此刻不知从哪个房间冒出来,他吃得面红耳赤,醉鬼酩酊地来到他们的面前。牟尖因为不认识他,并未引起太多的注意,可白果觉得在这食兴大动的时刻碰上仇尼,加上牟尖又在身旁,感到非常别扭尴尬。出于礼貌,她还是客气地同他打个招呼:仇尼,你也来啦,在哪个房间凑热闹。来,坐一会吧,一齐吃点东南亚菜色,说着,她随手递过一把椅子让他坐。
仇尼却毫不客气地接过椅子,在牟尖和白果之间的一个空位上坐下来。拿起筷子挟了一块虾饼塞进嘴里,边吃边说:怎么不点酒来,这么好的菜色,没有酒岂不是白白浪费掉。
白果听着,忙叫服务小姐倒了一杯白酒端到仇尼面前。仇尼不管你三七二十一,他端起酒杯,仰头饮尽。
牟尖注视着仇尼,见他有点鲁莽怪异行为,心中不是滋味,又不便直说他,便故意问白果:这位老兄是……
白果抢着说:他叫仇尼,以前单位的司机,一起共事过。
仇尼这时也挺认真地打量着牟尖,见他有点异样目光,便开口说:白果,我俩过去的那段私情……断是断了,今后……今后还得继续下去……话未说完,却一连打了几个酒嗝。
牟尖见状,觉得仇尼今天可能是多喝几杯酒,有些醺醉的异样,说话不能检点,怕他再呆下去还要找寻酒喝,惹出事来,于是向白果使眼色,示意她设法将仇尼打发开去。
白果心领神会,便朝仇尼说:仇司机,你今天想必是喝多了,看你醉着似的,说话没遮没掩,若真的不成,我打的送你回去!好吗?说着,她起身佯装要扶他上路的样子。
可仇尼却说:白果,我没有多喝酒,也根本没醉,我自己头脑清醒,男人大丈夫,哪用着你这弱女子挽扶,真有失我体面。……算了吧,我不打扰你两个,好好倾谈吧!说着,他站起身来,伸手与牟尖握手,然后说着拜拜,摇晃着身子离开他们。
牟尖望着仇尼远去的背景,才暗暗地舒了一口气。白果此刻也极为扫兴:碰上这人就是倒霉。这仇尼,想不到他会变得如此差劲。说起来他不像个人,欺骗我的爱情,如今沦落成一个酒鬼,无所顾忌,真是造孽呀!
牟尖听了白果的话,安慰着说:别管他,我们过我们舒心的日子。
尽管仇尼的突然出现引起白果的不悦,但这段时间与牟尖的频繁相会,却让白果的日子过得特别舒心愉快,加上两人的爱情不断升温,使她心里甜丝丝的,越来越觉得今后的岁月是跟定牟尖无疑。美好的生活,美好的前程,让他们两人早已枯萎的旧情又复燃起来。爱情,它是一种强力粘合剂,男女之间一旦有了这个念头,就会互相吸引着,紧密地粘合在一起,似乎彼此之间谁也缺少不了谁,谁也无法离开谁。人们常说的如胶似漆,大概就是这么一层意思。
有了这么一份爱情,人们就会喜欢在对象面前展露自己身上的各种美,美的言行,美的品德,美的容貌。作为女人,白果觉得自己的恋爱年龄是偏大了,早已错过花期,岁月不留人,青春不再来。不过,一个人心态上的青春才是至关重要的,为了能让牟尖更加喜欢自己,白果想到时下风行的脸部美容。俗话说木头打扮成花旦。整容需要一笔钱,且数目不小,她不知心里爱着她的牟尖会不会反对,于是她就把这个想法同牟尖说出来。
牟尖听后却很干脆地表态,大力支持她去做美容手术,所需费用全部由他包干。还鼓励她,说:女人就是爱美的嘛,花点钱,把脸型搞好些,像个二十出头青春少女,那时我会更加爱惜你,同你亲吻也会觉得更加甜蜜。说得白果羞怯笑起来。人是群居动物,从某种意义上说,每个人都是为别人而活着的,一半是给他人看的,另一半才是自己的。而属于精神领域的前者往往更为重要,当别人的目光向你投来羡艳的欣赏时,你会心里愉悦,你的情感会得到极大满足。所以这个世界上每个人想做的事情,并不是都是为着自己,而更多是为着他人的。故而牟尖对白果的整容是十分理解。
有牟尖的鼎力支持,白果心中更踏实起来。她为此先作个调查,询问了一些女同事,也走访了几家美容院,了解一些具体情况。最后经过分析比较,决定实施时下流行的美容新技术,即皮膜种植。当她把皮膜种植美容同牟尖说出来时,牟尖却犹豫了。
牟尖说:我听人家说过,脸部整容手术,弄不好会毁容,广州、深圳和其他地方都有因整容而毁坏面部的个案。你搞这种皮膜种植,是不是把你脸上的皮肤先割走,再植上别人的皮肤呀?如果这样做,那是很危险的,弄不好你脸上变得满是疤痕,那才叫吓人哩!
白果听了,哈哈大笑着:你别误会啦!我已调查了解过,这种皮膜种植,不是像你刚才说的方法做,它不是什么多大手术,它与光子嫩肤、补水美白和香蕉美容方法一样,实际上也是一种操作简单的美容方法,只不过它比较新潮时兴而已,所花的时间不长,一次种植全过程仅需要两个小时左右。
牟尖听了,虽然放下心来,但仍有疑虑,问:那具体种植过程你有没有现场看过,百闻不如一见呀!
白果说:不看过我当然不放心。据美容院专业人士介绍,所谓皮膜,其实是指活性生物成分的优化细胞片段,皮膜种植就是通过皮肤表皮层,将活性生物成份的优化细胞片段输送到皮肤的基底层,随着基底层细胞的有丝分裂,借助皮脂腺上浮到表皮,形成皮膜。皮膜种植的道理全在这里。
牟尖又问:那它的作用在哪里?
白果说:作用当然是润肤护肤。据美容专业人士说,在不同的年龄段,人的皮肤厚度都不一样,东方人年轻时皮肤厚度为26层,老化后便只有20层左右,故此很多人到30岁后开始有色斑、皱纹等皮肤问题出现。所以在皮肤表面种植多种优化细胞片段,就可以使皮肤润滑有弹性,免疫力增强,去除皱纹、色斑、红血丝等作用,达到护肤养颜,保湿润泽的目的。
牟尖听着,见她说得句句在理,笑了起来:哗,白果你对美容护肤知识了解得这么详细,可以当美容专家啦,不如我们一齐来开间美容院,你来当院长好了。
白果说:这些其实我也是纸上谈兵。因为我想做美容,就换位思考,去调查了解一番,不然,糊里糊涂地去做,心中无数,弄不好既花钱,又伤脸,这才是两败俱伤。了解清楚的事才能下决心呀!皮膜种植的确是效果好,那天我在美容院见到一个姓范的38岁女人,她是一个公司的办公室主任,以前肤色比较深,属于高敏感皮肤,色班、红血丝都比较严重,她做了多次皮膜种植后,脸上肤色变得很光润,看上去真是年轻十岁。
牟尖说:这么好的效果,需要多少钱?
白果说:做一个皮膜种植疗程要3500元到4300元之间,一个疗程包括十几次种植。
牟尖说:那这样算起来每次也就300多元,不贵。你就赶快去做,我支持你。
就这样,两人统一思想认识。第二天,白果便进了一家美容院做面部皮膜种植手术。
这面部皮膜种植共分为八个步骤,包括面部清洁、仪器整容、面部按摩、熬上面泥、淋巴排毒、皮膜种植、毛巾保湿和药物保鲜等程序。在整个美容过程中,白果都能一一感受到美容给她带来的快感和愉悦,没有丝毫的不适或痛苦。这自然也是一种人生的享受。
其中皮膜种植的过程大致是这样,首先是选准适合的皮膜,根据各人不同皮肤情况,选择不同的皮肤所需的功能类型皮膜。进行种植时,白果则安然地躺在美容床上,闭上双眼,有一种安然入睡的感觉。这时,美容师戴上手套进行隔绝无菌操作,手里拿着专用的柔软刷子,沿着皮肤纹路朝着脸部斜上方向,将皮膜轻轻刷到脸上,一边刷,一边用冷水冲脸,行内称之为“冰水激活”,按照这方法逐个将不同功能类型的皮膜植到白果的脸上去。
整个护理过程完毕后,白果看手表,共花去一个小时四十分钟。她对着镜子仔细地打量一番后,觉得皮肤粉嫩如脂,真的比美容前年轻多了。她心里顿时甜丝丝起来。面容好使她心态更好,更增加她对未来生活的信心。接着,白果按要求先后进行了十多次的皮膜种植。
等白果做完皮膜种植全部疗程后,真像换了一个人。原来她说别人年轻十岁,而今她自己倒是年轻十岁。牟尖见她进行美容手术后变得年轻漂亮,内心充满喜悦,并说这些花在美容上的钱花得很值。还说既然女人可以美容,可以年轻化,那我们男人也应该跟着学。男人年轻了,女人看了也开心,白果你说是吗?
白果说:你相貌年轻不年轻,我倒不在乎,只要你心态年轻就成。
牟尖说:这么说,那我就别多花几千元,节省下来可以让你多做几次美容好。
白果见牟尖心态变得如此开朗,就更为高兴,她憧憬未来幸福的日子。原来,她对与牟尖的结合,并不打算大操大办,况且两人都这把年纪,已人到中年,激情不再。因为美容给她带来好的心态,增加她对幸福生活追求的信心。这段日子,她脑海里总是反复地考虑着个人的婚事,觉得与牟尖仅仅是同居关系似乎总是不那么完美,得依法行事办个结婚登记手续。还要把几位亲朋好友请到酒楼聚一下,喝杯喜酒什么的,举行一个简单的婚礼仪式,将两人的婚事借此公诸于众。她的这个想法得到牟尖的认可。牟尖认为,只要白果中意的,要怎么弄就怎么弄,以她的开心愉快为基准。
征得牟尖同意,白果开始行动,经过一番筹措,决定在农历中秋节这天举行一个简朴的婚礼。请柬已在一个月前就发出去。他们结婚请的宾客不多,双方加起来也不过三、四席人。筵席设在靠近西湖畔的观湖酒家十楼观湖厅。这里位置相当优雅,可以全景式地饱览西湖灯光夜景,还可以登上天台欣赏皎洁的明月,制造喜庆氛围。
喜筵这天,牟尖作了一番精心打扮。他到美容院剪了一个时下流下的平头装,刮干净了脸上的胡须,穿一套黑色西装,白衬衫,系粉红色领带,再配上新买的呈亮皮鞋,加上人逢喜事精神爽,显得神采飞扬,风流倜傥,充满朝气。而白果除了实施皮膜种植,面部显得更加年轻外,也换上新娘打扮的红色长裙服装,一头秀发全挽起来,在头顶上盘成一个蟠桃髻,插着珠玑,手上套着闪光的金镯子,配上乳白色的尖头高跟皮鞋,显得典雅高贵,焕发出一股成熟女性的魅力。
下午6时,宾客陆续到场祝贺,牟尖携白果双双站在酒楼大堂门前恭候,一一与客人招呼、握手,请入筵席入座。至6时45分,发出请帖的宾客基本上到位。白果暗自清点一下,尚有曲立早和仇尼未到。
曲立早有原因,前两天他给白果打来电话,说要到广州参加一个新闻发布会,到时可能无法赶回,请她谅解。而仇尼至今未到,却没有说明情况原因,叫人打他的手机,无法接通。白果联想起他过去的所作所为,特别是那天在东南亚餐厅那副醉汉模样,估计他心有怨气,是不会赶来参加他们这个婚礼的了。再等了二十分钟,仍不见仇尼身影。白果与牟尖商议后决定开始婚筵。
主婚人宣布牟尖和白果百年好合婚礼开始,于是牟尖白果两人从座位站起来,手挽着手,走上前台,并肩伫立在一起,先朝天地鞠躬,再朝宾客鞠躬,最后夫妻互拜。拜礼完毕,在主婚人的提议下,夫妻两人先喝交杯酒,然后两人又高高举起酒杯,热情感谢宾客光临捧场助兴。这时,主婚人又端起酒杯提议:为牟尖和白果的美满良缘,为两人白头偕老,永结同心,干杯!于是在座宾客都一齐站起来,举起杯中酒,互相碰杯,祝贺声、问候声、碰杯声响成一片,酒筵开始进入高潮……
至晚上8时,参加婚宴的各位宾客已吃饱喝醉,陆续起身离席告辞。牟尖和白果这对新郎新娘依然是热情有加,彬彬有礼地将客人陪送到门外。
待客人全部离席散去之后,新郎新娘便双双来到十一楼顶层天台花园赏月。这天台花园面积有600多平方米,除了有大理石桌石椅外,周围还筑有假山,奇石和各式花木盆景点缀着,在闹市中却显得幽雅清静,园林曲径,绿竹婆娑,置身其中,使人似乎一下子从热闹都市走进乡间田野,回归大自然的舒心之感油然而生。
新郎新娘两人慢步走着,在靠近泉水旁边的一张石桌椅上坐下来,两人都沉浸在无比幸福的氛围之中。此时,又圆又大的十五月亮已从东边升起来,光亮的月华清辉洒满人间,给无边大地罩上一层朦胧的月色,远处的青山绿水依稀可见,不过月色尽管华美多姿,仍是不及人间灯光霓虹。瞧那夜色下的西湖,明光璀璨,葱笼澄碧,霓虹灯影,交相辉映,宛如人间仙境。
凝望着这幅蓬莱胜景的真实图画,两人沉醉在其中,心里都有说不出的甜蜜。新娘白果喜不自禁地说:鹅城人真有福气,生活居住在这桃源仙境里,健康长寿理所当然。
新郎牟尖接着说:如今我们也都成了鹅城人啦,那我们应该算是幸福的一对。
白果转过脸,向他送个秋波,说:是呀,今天我们应该感到快乐幸福,置身在这么美好的居住环境,两人终于手挽手地结合起来,祝幸福从今天开始!
牟尖让白果的话语激起了情感,他无限深情地望着她,一股爱的激情油然而生,上前把白果抱在怀里,疯狂地与她接吻,白果微启朱唇,与他对接,相互吸吮……许久许久,牟尖才将嘴唇移开,缓缓地凑到白果的耳根下,悄悄地对她说:白果呀,你这个结婚的热吻足足让我等待了二十年。多漫长的岁月呀!
白果娇嗔地说:你为什么一定要等我的热吻呢,那你也太痴情了。世间好女多的是,为什么就只看中我一个。
牟尖说:初恋情怀令人刻骨铭心、终生难忘,谁叫我的初恋会遇上你。我也知道,世间好女子的确到处都有,可我的心就偏偏让你迷住了,我是下了非君不娶的决心啊!个中道理我说不清道不明,只能归结于这是上帝的安排。
白果说:上帝的安排,等了这么久,上帝还会记住我们俩?
牟尖说:是的,这是上帝的安排,一切听天由命,顺其自然。
……
正当他们两人缠绵细语之际,忽然前方天空上有一个红色的气球缓缓地朝他们楼顶的方向飘过来。而且越来越近了。在夜灯的映照下,到距离他们大约
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里看到这8个大字。顿时白果脸上洋溢着微笑,心想这是谁搞的创意呢,用这个特殊方式来向她表示新婚祝福,真是独出心裁别开生面。
牟尖看着也乐起来,说:不知这是谁搞的杰作,比送个大红包给你还顶用。你瞧,飘在天上,吸引人们目光,众所周知,真是一个吉祥物。
两人一边谈论着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个缓缓飘来的气球,更加增添他们新婚的情趣。眼看快到他们头顶上空时,突然“啪”的一声,气球不知何故爆裂,同时撒出无数张纸片。这些纸片随风飘舞,纷纷扬扬,像落叶似的飘落下来,有的飘到西湖里,有的飘到大街上,有的飘落在观湖酒家的天台上。
牟尖身材高大,有几张纸片还未飘落下来,就让他伸手接住。原来都是一些四寸大小的照片。牟尖不看则已,一看就惊呆了,蹦出一句话:怎么搞的,这是谁弄的恶作剧?
这时白果也伸手拾起飘落在天台上的几张看了一下,全是她的祼体照片,每张造型各异,都是一丝不挂,且有些十分下流猥亵的行为。
面对这铺天盖地突如其来的人身伤害,两人没有任何思想准备,一下子反应不过来。刚才还像是站在热烘烘的火炉边,可如今却一下跌进寒气袭人的冰窖,尤其是白果本人,立即从头凉到脚跟,剧烈地颤抖着。
牟尖惊呆着,回过神来后,他质问白果:这是谁偷拍的,这些……都真有其事吗?
而白果却是一时语塞,说不出所以然。也足足沉默了好几分钟,才说出这么一句:有人在搞蛊我!
在这大喜大庆的时刻出现这么一幕恶作剧,实在是令人伤悲的事情。牟尖很看得这些,认为此事非同小可,非要刨根问底不成。再追问白果,她就是不说话。也许是无法说清楚其底细吧,故而干脆不说。那个要下狠心搞蛊她的人,选择在这个时刻中伤她,真的是要把她置于死地哟!
牟尖苦苦思索着,骤然记起那次仇尼在餐馆里借酒醉之机说的一番话语,似有所悟。他拿着一张白果与一个男人赤身裸体脸面相贴一起的照片,气愤地对白果说:你看,这些不堪入目的相片,亏你才能做得出来!
白果说:这是有人移花接木剪接而成有意陷害打击我的,难道你都相信吗?
牟尖气呼呼地问:是谁干的?原来你有许多事情到如今仍是瞒着我的,我不相信人家相信谁呀!这顶绿帽子是做给我戴的,你说我怎么能受得了!
白果无法解释,哇地大哭起来。
牟尖觉得自己干了这么多年公安工作,都是干着抓违法乱纪的人,谁敢放肆欺侮他。可眼下,居然有人欺侮到白果头上来,欺负白果就是欺负他。他怎么能嚥下这口气。他双手叉腰,气愤着,责怪着:你看,这么多裸体照片一撒出去,四处飘散,尽人皆知,这是你当初做人体模特栽下的孽啊,这叫我如何是好?你欺骗了我,让我威风扫地,以后的日子怎么过下去!说着,说着,他气上心头,怒火中烧,伸出右手掌狠狠地朝白果脸上掴过去,白果被他掴得倒退几步,踉跄跌落于地上。可此刻牟尖仍觉不解恨,像丧失理智的狂人一样怒吼着,又朝坐在地上大声啼哭的白果左右开弓,搧了白果好几个耳光。
白果嚎啕大哭着:我真冤枉,冤枉!为什么有人如此狠毒啊,不如死了百了!
站在一旁的牟尖仍是双手叉腰,被气得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那股爱恨情仇的冤气发泄到白果身上。他把头偏向一边,不愿再看白果一眼,任由白果痛哭流涕。此刻牟尖显现出他过去追踪犯人的狂躁心态。用这种心态来对待身边的恋人,成吗?
这时,又圆又大的月华被飘来的一朵密云遮住,暂时失去了它的清辉。人间也似乎一下子变得暗淡无光起来。
白果仍在呜呜地痛哭着。她抬起头,见牟尖仍在那里生她的气。她觉得自己陷入孤立无援的地步,连身边最好的人都唾弃她,满腔的积怨无处倾诉,没有人来劝解她,忧郁的死结越缠越紧,终于她亦失去应有的理智,脑子里一片空白,世事渺茫,人生如梦。她霍地站起来,迅步飞奔向前,跨越天台护栏。
此刻牟尖转过身来,见白果正急促攀爬护栏,才知情况不妙,忙朝她吆喝着:白果,你别……
未等他把话说完,白果已纵身跳下去……
目睹穿着新娘服装的白果飞天而下,牟尖心智完全懵了。眼前这惊险的一幕,让他又一次在现实中思索人生,感悟人生:
每一个人的命运注定要在坷坷坎坎、起起落落中经历着那份属于自己的悲欢离合。生命是从小到大,从弱到盛,又从盛到衰,直至死亡,人生活着是一个过程而已。生死之间,阴阳之间,其实本来就离得那么近,所以,人能活着,本身就是弥足珍贵的,要珍惜自身生命。每个人都奢望自己能以自己喜爱方式去度过非常珍贵的每一天,但现实之中许多人又极少能实现自己这个美好心愿。不如人愿,唯有包容,随遇而安。
早知今日心头苦,何必当初太用情。一个善良的追求美的女人就这样在她新婚之夜香消玉殒,终其人生,是非曲直,白果的命运似乎可以盖棺论定了。
围观的人们唏吁着:婚礼酿成葬礼,真是好梦难圆啊!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