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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州纤夫
作者:叶伟强    来源:惠州民协    日期:2013-03-11 10:30:25

 

解放前, 惠州的纤夫,劳作艰辛,生活简朴。正如他们在劳作时的呼叫:“一条缆绳长又长,几人肩腰被套上;逆流拉船脚磨破,船一搁浅泪汪汪。一条缆绳长又长,烈日当头唏嗬上;打风落水冷又饿,跌倒爬起算平常。一条缆绳长又长,几人同命被它绑;崎岖荆棘江边岸,踩踏惊心把命忘。一条缆绳长又长,长年累月踩船上;船蓬作被床船板,望天望水想家乡。”又说:“上摆(回)老隆下摆(回)省,去下韶关大半年。”可见,他们以一双铁脚板和身力,换取微薄的工钱维持生活。

俗话说:“人以群聚,物以类分。”拉缆也和其他行业一样,结伙而为。拉缆的多来自惠阳马安水背、胡西潭(也叫胡须潭)一带乡民。他们为了糊口,相互介绍,干起无人看得起的职业,日久天长,成群成帮。旧社会流传着“行船跑马三分命,生仔姑娘没一成。”可见,船工危险,拉缆的纤夫更为危险。船缆有竹缆、棕缆和麻缆三种。竹缆价钱较平,棕缆贵些,麻缆最贵。竹缆由几十条竹篾接驳绞扭而成,约15厘米粗,七、八十米长,圈叠在一起,叫一盘缆。棕缆用棕毛,麻缆用麻皮,经人力(或机械)绞扭而成。这两种缆比竹缆稍细,但长一、二十米。小船用麻缆一条,一两人便可拉动;中船(载货物50担上下)则要四、五人才能拉动;大船(如水牛牯,状似泵船,身圆体粗,头尾稍尖,船底至船沿约近两米深)则需八、九人以至十多人才能拉动。小船无头、中、尾缆之分,大中船才有拉头缆、中缆和尾缆之说。拉头缆虽危险(容易跌跤,摔伤以至跌断手脚;或跌下水去,会死人),但可择路;拉中缆就无选择了,往往出事都是他们(拉头缆的几个人择路绕过去,拉中缆的那几个人,只顾跟着朝前踏行,跌倒摔伤,在所难免);拉尾缆因可闪避较为安全。一条长缆,一头绑牢在船头木墩上,中间(占缆长三分之二左右)贴在水面或腾空上下摆动,末端两人或三四人一组,用四或五米长如拇指大的绳索,一头扎牢缆身,一头作圆状扎牢绳身,斜套在拉缆人的肩背上(垫上布块,减轻缆绳磨擦肩身),头身朝前弯曲,脚用暗力向前走踏,双手助势,把船拉动。他们食住在船上,一日三餐,船主全包;按月计酬,一般月钱三至五元,最高也不超过七元;朔望加菜,“洽水”(停泊码头、起落货物时)船主包伙食,帮搬货物,可拿工钱;到年终,船主按他们的表现,发给赏钱,让他们回家过年。过了元宵节,他们又回到船上做回原来的工作。逆水拉缆,一天只能走1520公里,顺水快些,可走25公里。晚上一般不行船,确需赶路,要看天色,若风平浪静,明月高挂,能辨高低,也可加班,工钱照算,供给夜餐,但不超过午夜。

旧时,水运特别兴旺,载着上百担物资的“水牛牯”,或载着五六十担货物的大木船,从大缆尾(东莞与黄埔交接的水域)溯东江而上,成十个缆工风雨无阻,日夜兼程,一直拉到老隆,其艰辛和苦累可想而知。韩江船(状如汤匙)吃水虽浅,也能载重三十多担物资,溯东江而上或沿西枝江而行,一般需五到七人才能拉动,历尽艰辛,排除险阻,才能到达目的地。三、四十年代,惠州已成为商贸集散地,流传着“头平(山)、二淡(水)、三多祝,一横(沥)二派(尾)三古竹”的顺口溜,大小船只载着各种物资,源源不断运向这些地方。水运虽繁忙,但缺少机动船只,靠人力撑拉,就此业者有增无减。在东江、西枝江穿梭的船只,上上下下,或停或靠,日夜不断。淡水码头、包公巷码头、东新桥两侧沿岸,经常集结着大量的船只,像连环船一样,密密麻麻。一到晚上,各船点燃的灯光,闪闪烁烁,蔚为壮观。

停泊的船只,名曰“洽水”,等候上落货物,快的一二日,慢的四五天,甚至更长。船工可趁“洽水”期间,上岸走亲访友或回家探望父母、妻儿,急急匆匆,生怕误工,打烂饭碗,被炒“鱿鱼”。他们就是这样身不由己,处境艰难。

在那时,因机器欠缺,船上能装上机器的,除客轮外,所有货船,都是靠扬帆和人力拉撑。有的小船(也叫小艇),若逆水航行,为了赶时间,也拉起缆来。但较简单,一条绳索一头绑牢船头,一头由一二人便可把船拉行。抗战胜利后,机动船日增,用人力拉撑的船只渐少,继而人力被机器取代。如今,已看不到纤夫拉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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