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世纪的50~60年代,博罗县城老百姓的经济条件和居住条件都不是太好,文化娱乐活动相应的也不多。因此,每天晚上吃完晚饭,端着一张小凳子坐在屋门口,大摆龙门阵(谈天说地,家长里短,说古论今),就成了不可或缺的节目。牙牙学语的小朋友,也喜欢端一张小凳子出来,依偎在外婆的身上,数星星,听儿歌,让人倍觉温馨。 那时候的小凳子,多为“三块板”,即由一块约一尺长,半尺宽的长木板,与两块半尺见方的木板(做凳脚)所钉成。这些板多拆至大大小小的包装箱,没刨没凿,板面粗糙。然而,毕竟比那些只能坐在石墩、石板上参与聊天的街坊强多了。如果你是在县城居住了几代人的家庭,作为文物也好,先辈的余荫也罢,还能端出硕果仅存的一两张四只脚的木凳子,那就非常地令人羡慕了。如果你有亲戚在连县、老隆等山区,或者你端出来的就不是木凳子了,而是那些让人眼睛一亮的竹凳子,甚至是带靠背的竹椅子。客气的主人,很多时候都是把竹椅子让给德高望重的老人家坐,自己坐老人家的小凳子。之所以这样做,尊重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够资格坐竹椅子老人家,往往是龙门阵的“阵长”。只要他一高兴,口若悬河起来,没准那晚大家都能听多两个故事。 1966年以后,因为经常召开万人大会的缘故,县城开始流传开“马扎”。“马扎”是一种可以折叠的小木凳。折起来有如今的A4纸大小,打开来上面坐一位大肥佬都丝毫没问题,结实得很。在县城大操场这样的到处都有水凼(浅水坑)的地方开会,再合适不过了。 70年代,县城流行有靠背,有弯弯的扶手的“梳发”。木板再也不是来自包装箱,好的是杉木,差一点的是松木,都是一些从没有用过的新木板。工艺也讲究多了,尤其是那俩弯弯的扶手,不但要用一字刨小心地刨光滑,还要刮腻子,打砂纸,上油漆。坐在这样的“梳发”上,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扶手,很容易找到接见外宾的感觉。 再后来,我们讲着春天的故事,木“梳发”先是变成了人造革的沙发,再变成类似飞机头等舱中摆放的那些真皮沙发,软软的,手感既细腻又贴心的那种。坐在这样的沙发上,回想起当年的“三块板”,呵呵,这回可真正是屁股变成臀部--高贵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