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10多年来,随着个人画展在北京、广州和惠州等地多次举行,被誉为“岭南画派第三代精英”的单柏钦声名鹊起。作为为数不多的能在西方成功站稳脚跟的中国画家,单柏钦的国画从传统中走来,又能借鉴油画的绚丽色彩与唯美造型,呈现出独特的艺术风貌。而不为外界所知的是,单柏钦的书法作品尤其是篆书隶书,也有一定造诣:或承石鼓文笔意,气度恢弘,点画圆润,凝重古雅,或宗《张迁碑》、《礼器碑》等汉隶名品,势张笔敛,疏朗有致,呈现出浓厚的个人风貌。
单柏钦青年时代曾经系统接受过以岭南派为主的传统艺术熏陶,加之数十年来一直临池不辍,这使得他对中国传统笔墨有着较之其他画家更为深刻的理解和感悟。从热衷创作篆书隶书可以看出,他将对于国画传统性的深度挖掘的精神,移植到了书法创作领域,更确切地说,因为“书画同源”的孪生文化基因的传承,使得单柏钦在绘画之余也热爱书法艺术,并十分青睐处于书法艺术成长期的篆书、隶书。长期的艺术实践和对于创作中笔趣、意趣的不谢追求,单柏钦的书法作品呈现出既率真、烂漫又不失厚重、凝练的艺术特质。
如果把甲骨文比作书法艺术的摇篮,那么秦代篆书、汉代隶书则是书法艺术走向成熟的关键节点,下启唐代法楷,流传下来的名作风格浑厚朴茂、结体绚熳多姿,常有点睛之笔。而较之行书、行草等书体,篆书、隶书更加看重中庸、求正、雅致。单柏钦对此显然有着清醒的认识。难能可贵的是,单柏钦即便受过西方造型艺术的洗礼,仍旧能在创作中恪守传统的笔墨之道,恪守“守正”的艺术取向,并赋予作品“我手写我心”的个人风貌,所以,他的书作能够由“法”而“理”、由“艺”进“道”、由“造法”得“心源”,最终“取神采”、“达性情”。
发轫于宋元时期的“诗书画印一体化”促进了文学艺术走向复合和互融,丰富了各种艺术门类的艺术表达,数百年间也催生了精通多种艺术的书画家,如石涛、吴昌硕、齐白石、范曾等。吸收了前辈书画艺术营养的单柏钦,在“由画入书”的艺术求索道路上,善于将国画创作中的造型、涨墨等艺术表现手法融入书法创作中。比如,他的篆书对联《户牖观天地,江山出画图》,一扫那种板正的篆书整齐划一、状如算子的架构,笔随字势,字随“心源”,敢于铺陈,敢于造险,字体显得摇曳多姿而厚重古拙,颇有吴昌硕石鼓文的神韵;并巧妙通过调整笔墨的浓淡、干湿、枯润,去营造带有古风的书写意味。这种创作,类似如国画中的“大写意”,给人艺术上的震撼力。
长期以来,书画界颇为讲究“书画同源”,这有助于两种艺术门类的融合和共进,但过于强调“同源”,而忽视各自的艺术发展规律和时代变迁中各自的发展轨迹,难免会影响各自的发展,阻碍更多兼修书画的艺术家成长。事实上,国画更多看重“象”,书法更多看重“意”。虽然蔡邕说过,“纵横有可象者,方得谓之书”,但这是相对而言的。由于书法艺术受到文字结体、笔画等规则的限制,所以更多时候是一种“有意味的抽象艺术”,而绘画则把整个大自然和社会作为描绘对象,因此自由发挥与创造的空间更大。单柏钦熟知两者的共性和个性,为求得书艺的精进,长期临习《张迁碑》、《礼器碑》、《石门颂》,“十年之后,才渐窥门径”(单柏钦语),最终有所悟、有所得。这也是单柏钦书法创作带给书画家们的一个启示。
(编者注:单柏钦是广东省惠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