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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老的罗浮世间的情
作者:苗理洁(惠州民协会员)    来源:惠州民协    日期:2013-02-03 11:22:11

 

传说,博罗原有罗山,浮山是从东海“浮”来“傅之”(附在一起),故名罗浮山,事实上它与海确有渊源。在八千万年前,由于地壳运动而引起沧海桑田的变迁,从海底“浮”上陆地。地壳运动的巨大冲撞力,形成了崇山峻岭以及无数陡壁悬崖、奇峰秀石。

名山总是令人仰慕,我记不清自己去过多少次罗浮山,也记不清在这座与宗教文化有着密切联系的大山里,到底有多少座古寺、古宫和古观?而当我亲临其境,每每在山中流连,在绿林间漫步,心里都会涌动缕缕的情思。

我仰望罗浮山。

我仰望罗浮山时,觉得自己是多么渺小,不知是它的伟岸大气让我惊叹,抑或是它的灵气,更确切地说似乎是它那仙气吸引住我。仰望它时,心中油然生出一种凝重与庄严。不是逛什么山都有这种感觉,惟逛罗浮独有。我奇怪自己何来如此的心绪,问问周围的人,原来这种感觉不止我一人。

我在统战部工作的老同事、曾任宗教科副科长的余志宁先生与我讲过一段往事。上世纪80年代初期,香港青松观住持、道长侯宝垣先生回惠州,出资帮助重新修复元妙观,部里派先生协助处理有关事宜,老余从那时起与侯道长有了频繁的接触。元妙观修复完成后,90年代初期,侯宝垣先生又着手帮助重建罗浮山黄龙观,此时,他已与老余成为亲密的朋友,经请示领导同意,先生借用老余当筹备工作的助手,老余为此在山中呆了很长一段时间。

黄龙观本来规模很小,又经历岁月的侵蚀,尤其经“文革”横扫一切的破坏,只剩下残垣败瓦湮没于荒草丛中。侯道长请了香港名师重新规划与设计,整项工程十分巨大繁重。当时山中交通闭塞,生活清苦,而老余说他的心情却是从未有过的愉悦与放松。那是怎样地清逸和洒脱:每日迎朝阳从骆驼峰升起,又目送晚霞将层林尽染,那极其纯净的漫山碎金,是无比壮观瑰丽。他在有序的工作中,享受在绿海间徘徊,在泉瀑中沐浴;朝闻百鸟啁鸣,夜忱泉声入梦。老余说,那是一生都难忘的快乐时光,罗浮山有仙气呵,直叫人不忍离去。我相信老余的说法,此意境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

我多次造访黄龙观。我从心底佩服侯道长的睿智和独到的目光。这里原是葛洪西庵故址,侯道长承袭葛洪仙名,投资超过一亿元,建成罗浮山最宏伟的道观。那金黄色琉璃瓦装饰的殿宇,气势堂皇,顺山势高低层叠,错落有致;遇春季云雾缭绕时,隐没于雾霭之中的黄龙观似天宫无异。据说侯道长对重建后的黄龙观十分满意,认为罗浮山确实配得上这样辉煌的殿宇,这也是他有生之年所做的一件极有意义的事情。那些年,他心牵黄龙观,常常往返香港与黄龙观之间,传道解惑。他曾交带手下,百年之后留在罗浮山。不想一语成谶,他一日从香港过来,竟在黄龙观睡梦中驾鹤西去,罗浮山成就了他的心愿。

在黄龙观的植物园里,摆设了数百盆修剪得法、造型奇特的盆景,这里其中有一部分是原惠州市副市长凌伯汉先生所栽。这位东江纵队出身的老游击队员是惠州人心目中廉洁正气的官员,他生前的嗜好一是休闲时钓鱼,二是栽种盆景,尤其对培植梅、竹、松盆景到了痴迷的地步,每盆都是他心血所滋养。老人去世后,家人恐委屈了这些盆景,正愁不知如何安置。经老余介绍,将它们如数搬到黄龙观植物园,老人的心血之作终于找到最好的归宿,家人皆大欢喜。至今,那些翠致的盆景吸吮罗浮之灵气,每盆都枝奇叶翠,呈现出勃勃生机。老人若泉下有知,岂不慰哉乐哉。

我依恋罗浮山。

我究竟依恋它什么呢?我在叩问自己。我是依恋罗浮山那支撑天穹的灵秀山峰,是依恋那笼罩山巅的氤氲雾气,抑或是依恋那南国山林特有的四季浓绿?是,又好像不是。对了,是依恋它那最美的品格呵——那是一种令人的思维和肢体都能舒展和放松的恬静与安宁。是那样自然而然地吸引了我,支配了我,倾倒了我。

我曾数次在罗浮山西南麓的华首台流连。这座背倚孤青峰、踞高临下,两翼有左“青龙”右“白虎”(均为山名)卫护、四周绿树环绕的千年古寺近年进行过大规模的修复。站在最高处的观景台可极目远眺山下一片浩瀚的绿海。此时的我,任由那曼曼的凝眸化成悠长的情思,当下心静如水,喧嚣远去。

我的那些在商场与官场上拼博的朋友与我一同来到此地,彼此都说感到了一种远离大地的恬淡与超脱,那是一种飘飘欲仙的愉悦。我知道,他们是太疲惫了。或为名,或为利,或不为名不为利仅为生存糊口而已,但积聚在心里的都是一个字,那就是“累”。在这抬头可望天穹,伸手可触云雾的华首台,会让心变得很轻很轻,仿佛可以乘云驾雾飘向遥远的天际。一时间忘却光怪陆离的现代都市生活带来的万千烦恼,忘却人生的不幸与痛苦。难怪具有现代意识的华首台住持印德师傅早早就建设了供游客居住的招待所和开餐的斋堂,若非放不开的牵挂,有谁不想在这极好的清静地静静地休养一番,过上一阵神仙似的日子?

还真有进入罗浮山就不想出来的人。最近一次与作协的朋友聚会罗浮山,遇惠州某酒厂的厂长先生。因先生曾任过惠城区政协委员,在统战部工作的我与他有过浅浅的接触。说起来他也算是在商海中遨游获得成功的人士,他的酒还小有名气,生意也还顺畅。几年不见他踪影,原来是隐进罗浮山。一边用山泉水酿酒,一边研究起1700年前在罗浮山炼丹和修道的葛洪,还成立了“葛洪研究会”,毛遂自荐当起了会长。这着实让我感到意外。一个在商战中打拼的人,如何值得花时间去研究葛洪?再听他深谈,又闻熟悉他的朋友说他这些年基本上都不出山,真如山林隐士般藏在罗浮山。我开始相信,是那罗浮山柔顺的风,恬静的云,飞流喷发的泉瀑和温情的绿林留住了这世间的凡人。

我猜测,先生研究葛洪是被葛洪所感动呢,还是想自我修炼一番境界?

由此,想起葛洪。民间传说他是仙,然而他只是一介凡夫俗子。他之所以依恋罗浮山,是因被世事所烦恼和困忧而终于在罗浮山觅得一块心灵的栖息之地。

我自然要去追溯那1704年前发生的事情。

公元306年,23岁的葛洪随新任的广州剌史嵇含一起来到岭南。嵇含欣赏这位出身贵族之家,从小受到传统的儒家文化教育、学识渊博的年青人。嵇含邀他为参军,上任前,葛洪先行到了罗浮山。不想嵇含出师未捷身先死,被仇人所杀,葛洪没能当上参军。一心想为国家干一番事业的葛洪此时心中极是失落与沮丧。由此,干脆留在罗浮山,一边采药与人治病,一边炼丹,一边学习道教理论,又一边整理和编著有关书籍。公元317年,晋元帝建武元年,朝廷启用人才,葛洪被朝廷封为“关中侯”,终于有了施展才华的机会。但好景不长,进入官场的葛洪此时发现官场险恶,朝廷执政者昏庸无能,与其心中的理想相差甚远。失望之极的葛洪二度重返罗浮山。可以想像,他此时是何等的解脱与快乐,在这远离尘凡,似世外桃源的罗浮山中,终于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我想起在惠州人流传下来那些耳熟能详的故事里,都说到此时葛洪与他的妻子鲍潜光(一说为鲍姑),夫唱妇随,结庐修道、炼丹采药、给群众医治疾病,过着返朴归真、天人合一的生活。从葛洪自号为“抱朴子”,足见其平生之志向。

神仙是虚无飘渺的,而葛洪是实实在在的。罗浮山不仅给了葛洪心灵的慰藉,也激发了他著书立说的灵感。至今为止,经专家考证,确信是葛洪所著的有《神仙传》、《抱朴子内篇》、《抱朴子外篇》、《肘后备急方》等。书中对内病、外发病都提出了治疗和预防的办法,成为我国医药史中的珍贵文献。葛洪为后人留下一笔不可估量的财富。

原来,不论古今,人心都是一样的,都向往自然超脱、向往心绪安宁。

是罗浮山成就了葛洪,使葛洪成为一代圣人,成为医药养生家、炼丹家、道教理论家,也让千多年来,一代又一代来罗浮山游历的人留下丝丝怀幽思古之情。

我崇敬罗浮山。

我眼里的罗浮山,是如巨人那样大气凛然、傲然屹立。这个岭南第一山(岭南四大名山为罗浮山、西樵山、鼎湖山、丹霞山。罗浮山居首,被道教称为“第七洞天”),它在中国近代史上,留下永不磨灭的英名。

我在东江纵队纪念馆徘徊。这座建于罗浮山中的纪念馆具有现实的意义。它告诉人们,在抗日战争期间,罗浮山留下了东纵战士战斗过的足迹;纪念馆里的每一幅图片或展出的每一件实物,都真实地记载和反映那段艰苦卓绝的岁月。

罗浮山下的白莲湖可以作证啊。白莲湖畔的冲虚古观,从古到今,日日都是香火燎绕,香客穿梭。而在抗战时期,它曾为东江纵队的司令部。在这里,这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抗日武装力量,遵照党的指示,向指战员发出一道道的战斗号令,在粤东大地的平原、山谷、城镇、乡村,东纵的许多小分队四面出击,一次又一次地歼灭敌人的有生力量,打得日本鬼子魂飞魄散。

罗浮山的大小山峰可以作证啊。日本鬼子曾数次进山想围剿歼灭游击队,而罗浮山,如慈爱的母亲,舒展着她的怀抱,呵护着她的孩儿。她的高峰峻岭,她的郁郁丛林,她的灵泉飞瀑,还有她的宫观寺宇,都成了东纵战士最有利的掩体。据说日本鬼子数次进山都没有得到便宜,倒让游击队打得落花流水。我熟悉的一位老前辈,一位老东纵战士对我说,他特别喜欢那支《游击队之歌》,他还轻轻哼起来:“我们都是神枪手,每一颗子弹消灭一个敌人;我们都是飞行军,哪怕山高水又深;在密密的丛林里,到处都有同志们的宿营地;在高高的山冈上,有我们无数的好兄弟……”这正是他们当年战斗生活的写照。他告诉我:那时,他和战友们转战山中,喝过冲虚观内的“长生井”、宝积寺后的“卓锡泉”、酥醪观旁的“酿泉”。甘甜清冽的泉水,让战士们气清神爽;他和战友们踏遍朱明洞、酥醪观和飞云顶,也无数次歇息过百姓戏称为神仙洞府的大小山洞。秀丽的山川,更激发战士们誓死保家卫国的豪情。

罗浮山的古宫古观和古寺都可以作证啊。从古至今没有一支军队像共产党领导的军队那样的纪律严明。东江纵队在罗浮山期间,尊重百姓宗教信仰自由,尊重百姓宗教信仰习俗,他们爱惜和保护宫观寺的每一处文物,每一尊菩萨。在战时成为东江纵队司令部的冲虚观,观内繁多的古塑、古井、古木、古牌、古匾……竟无一受损(故全国解放后冲虚观被国务院列为全国30座重点宫观之一)。从那时起,罗浮山周围村庄的百姓流传起神话般的传说:日本鬼子每次进山围剿游击队都是徒劳的。他们怎能占得到便宜?因为罗浮山的菩萨会显灵,都在暗中保佑游击队,日本鬼子休想损伤游击队一根毫毛……

我从这些故事和传说里,已经可以将巍峨罗浮山又称之为英雄的山,它雄健的风骨,于天地之间昭示着不屈的精神。不仅是我,相信所有了解这段历史之后的人,对它的仰慕之情都会跃上更高一层的思维空间。

我想借用诗的语言说,从大海升上陆地的罗浮山是不会老的,亘古屹立的罗浮山是因为仰慕它,依恋它,崇敬它的人类给了它不老的理由。确实如此,每年不知有多少人流连于罗浮山中。今年的重阳节,仅一天时间,就有近7万人登上飞云顶。那天晚上,登山人手持手电的光亮宛若一条发光的龙,从山下蜿蜒到山顶。人们赋予罗浮山的情感和行动,让这座名山跃动着生命的活力。情长在,山不老,人与山长相厮守,世情依依长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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